明朝*权共延续近余年。明代礼制,可以说是中国历代礼法的总结和发展,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而明代服饰,在继承唐宋形制的基础上,又发展出专属其时代特色的衣冠,其特点鲜明、风格多样,是中国古代服饰发展的顶峰时期。
明朝开国不久后,便进行了服装变革,禁穿胡服等制令纷纷下达。
明太祖认为,古之五冕之礼过于繁琐,遂决定“祭天地、宗庙,服衮冕;社稷等祀,服通天冠、绛纱袍,余不用。”
官吏服乌纱帽、盘领补服,衣领也由宋代的对领为主,变为圆领,后宫礼服亦有所改制。与唐代服饰的艳丽不同,淡雅清秀、含蓄素雅,也成为明代女子服饰的主要特点。
在理学与经济发展的影响下,服饰形制逐渐突破传统,所用材质、纹样以及配饰等,也愈发精美华丽。
01皇帝衮冕——精致华丽,实用性增强
明代衮服形制,有上衣下裳制、袍制两种。皇帝衮冕之制定于洪武十六年),玄衣*裳十二章,上衣下裳各六章。
永乐三年时又定,冕冠制以皂纱,衣制以绮,玄衣八章。至嘉靖八年上衣衣幅增大,已有掩裳之势,嘉靖帝意欲改回古制,即上衣下裳皆为六章,衣不掩裳之六章,“衣当与裳要下齐”。但又担心因此而变更了祖制,犹豫不定。
阁臣张璁认为当时的衮服上衣八章、下裳四章,故上衣掩裳,此于古籍中无所准,且因内阁中所藏图注,为官司织造局循习讹谬,非变更祖制。
故皇帝乃更定其制,冕冠以圆匡乌纱制之,衮服玄衣*裳,上下各六章,玄衣六章盖古之绘法为织法,下裳则依旧用绣。
自此形成了明代冕服的最终形制,一直沿用至明末。
皇帝衮服上衣下裳之制历史悠久,嘉靖帝谕张璁的话中亦有“古色用玄*,取象天地”的说法。上玄衣,下裳*,正是取天未明时之玄色及地之*色
袍式衮服的样式与普通龙袍形制类似,为圆领右衽长袍,大袖窄袖口,衣服两侧有外摆。与已有记载的衮服不同,这种衮服在服用时不一定与冕冠配套使用,虽系有革带,但却无蔽膝、玉佩等装饰物。
明初时因元朝刚刚灭亡,很多衣服还有元代服饰的影子,如袖子依旧是窄袖,但通袖长依旧比手长。
自明英宗时开始,皇帝常服中加入了衮服所用的十二章纹。
英宗朱祁镇所穿的“龙袍”,即上文中的袍式衮服,为窄袖十二章圆领袍,衣服两侧增加了外摆(即加了两对多出来的布,为遮掩开衩处)龙纹为前后各三个,两肩各一个,两外摆各两个。
明中期时衣袖有变宽趋向,明孝宗时“龙袍”大袖小口,腋处较窄,因其形似琵琶,今称其为琵琶袖。
02冕冠与翼善冠
皇帝冠有冕冠、翼善冠、皮弁及网巾四种。冕冠自周以前至明朝,形制变化并未发生很大变化。
冕冠与衮服搭配,为皇帝最高等级服饰,每一个部位都有其含义,是礼制性很强的服饰,祭天地、宗庙、社稷、正旦冬至圣节及册拜时皆服之。
冕冠不仅是为了,显示出封建礼制的权威性,亦是对皇帝的约束。
明代的翼善冠形制变化,分为三个阶段,明太祖至明宪宗时,翼善冠整体简洁朴素。
自穆宗朝时,明代皇帝的服饰,已逐渐脱离初期的简朴之风,走向繁琐与奢华,而冠上的双龙,更是体现了封建皇权的至高无上,成为皇权的象征。
03后宫礼服——庄重精致,等级性加强
礼服制度具有很强的历史性,一旦形成定制,一般不会轻易受到朝代更替的影响,后世多在细节,以及实际操作中斟酌损益,凤冠也不例外。
其乃皇后所戴之冠,为古代女子首饰中最高等级的配饰。
凤冠之起源,最早可追溯至汉代太后的冠,即“簪以玳瑁为擿,长一尺,端为华胜,上为凤皇爵,以翡翠为毛羽,下有白珠,垂*金镊。”
此种冠与后世的“吉服”性质相似,可用于非礼仪但又相对隆重的场合。
且晋唐以来,在一些礼法限定外,又隆重于日常生活的场合下,女性常常服衫、裙、帔子等,头饰随意搭配,逐渐形成了穿戴工艺复杂精致的盛装之风。
而凤鸟等样式,有时也会出现在头饰的中央,慢慢成为了贵妇的象征,愈多地应用于头饰上。
04九龙四凤冠
在明洪武三年及永乐三年,所定的皇后冠服中礼冠均为“九龙四凤”冠,与翟衣一起使用,为皇后在受册、朝会、谒庙时所穿之冠服。
自永乐三年修订为以九龙四凤冠、翟衣、黻领中单之后便一直沿用。
洪武时期对于皇后礼冠的规定为:“冠为圆匡,冒以翡翠。上饰以九龙四凤。大花十二树,小花如大花之数,两博鬓,十二钿。”
皇妃礼冠则为九翚四凤冠,花钗九树,小花数如之,两博鬓九钿。
皇太子妃礼冠则与皇妃同。此时对于后妃礼冠的形制规定,仅初具礼法性,为稳定新生*权的统治奠定了基础。
出土的孝端皇后九龙九凤冠上饰有龙九条,中间凤八只,下层绕有三层珠串。冠背面亦饰有一直凤,龙凤口中皆衔珠宝结。
博鬓左右共六扇,每扇饰有金龙两条。此冠共镶嵌宝石一百一十五块,珍珠四千四百一十四颗。
05燕居冠
燕居的双龙翊凤冠,在永乐年为金龙一条、翠凤两只。
三龙二凤冠里一龙、二凤位于正中,皆口衔珠滴,两龙位于两侧。六龙三凤冠里正面正中一龙、两侧共两龙,中层有翠凤三只,冠背面饰有三龙。
凤冠的变化与当时奢靡之风,流入宫廷密不可分,龙凤数量的增加,意味着凤冠制造的成本,变得更高。
万历时期频繁的册封、婚冠礼的举行显示着,万历帝对于宫廷典礼的热爱与执着。万历帝在典礼中的挥霍,或许成为这一时期礼用冠服,更华丽的因素之一。
06礼服与燕居服趋于华丽
明代后妃礼服最大的变化,体现在领口形制的改变,主要有交领大襟、竖领大襟、圆领大襟、竖领对襟、圆领对襟、方领对襟几种。
明初期是交领使用较多,且受元代遗俗影响多见左衽,至明中期后交领使用,在明代画像中使用少见,竖领逐渐流行起来,圆领则是沿袭唐制。
洪武时期提到的“命妇团衫”便是圆领。方领对襟流行于中后期,定陵出土的孝靖皇后百子衣与“洪福齐天”吉服皆为方领。
据学者统计,明成化至嘉靖年间女袄交领,与竖领的使用较多,至万历以后竖领、圆领、方领成为女袄领襟的主要形制。
07翟衣的变化
礼服为明代后妃受册、朝会、谒庙时所穿之服,自永乐三年修订为,以九龙四凤冠、翟衣、黻领中单之后便一直沿用。
皇后的全套礼服,与皇帝的冕服一样繁琐,头部戴皂罗抹额以及凤冠,面部饰以珠翠面花,耳挂珠排环。
内里服黻领中单,外穿翟衣,腰部束副带、大带、革带,前身正中系蔽膝,后身系大绶,两侧悬挂玉佩及小绶,足穿袜、舄,手持玉谷圭。
08燕居服之霞帔
皇后燕居冠服,为一款具有礼仪性质的常服,如册皇太子妃时,此时皇帝穿皮弁,皇后穿燕居冠服;亲王、公主婚礼受醮戒时,皇帝常服,皇后燕居服。
皇后燕居服由里至外,包括缘襈袄子及缘襈裙、四袄子(又称褙子)、圆领深衣制红色鞠衣,鞠衣胸背绣云龙纹、腰束红线罗大带,大带外围玉带,饰以金玉饰件,身后系玉花彩结绶,左右悬挂白玉云样玎珰两幅、外套*色大衫、挂两条深青色霞帔,霞帔下挂龙纹玉坠子、头戴双凤翊龙冠,双耳戴四珠环葫芦一对。
霞帔在明代命妇礼服中,独具特色,其使用最早可追溯至南北朝时期的“帔”,隋唐时长而狭的帔,逐渐演变为披于肩部的披帛。
至宋及以后各朝代,流行于妇女衣物中,似围巾状,有后无前,两条彩带以五彩锦绣制成,绕过脖颈披挂于胸前,下垂金玉坠子,故称霞帔。
霞帔正式成为命妇礼服的一部分,是在宋朝,依品级高低装饰不同。
洪武时定皇后霞帔用朱色,永乐三年改制后,皇后常服霞帔改用深青色,但在明代皇后画像中,自孝慈高皇后,至孝恭张皇后孙氏的半身像,霞帔都为红色,织金云霞龙纹。
后英宗皇后钱氏的半身像中,霞帔边缘呈深青色,主体红色,上绣云龙纹,后面的孝贞纯皇后像霞帔亦如此。
但龙纹及其他装饰要更华丽些,直到孝康靖皇后张氏的画像中,霞帔呈深青色,上有纯金色云霞龙纹。
09结语
经过洪武时期的礼制服饰体系初建,已为明代礼仪文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尽管后续经过永乐、嘉靖以及中间历代皇帝的调整,在其纲领上仍未脱离洪武定制。
仅从宫廷这一范围内对其进行探讨,可以有见微知著之效。
而明代服饰作为中国古代服饰史中,一朵靓丽的奇葩,宫廷服饰只是其中一部分。
民间各色服饰争奇斗艳的出现,不仅是明人审美价值的进步,更是明代社会风貌、统治*策等诸多问题的映像。
服饰的奢靡华丽并不是其主要特点,其背后所涵盖的多方面因素,更需要去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