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事多,除了手头的工作,很多发生在5月的往事也是值得翻一翻。
壹19年前,我虚岁19岁,是南京*治学院新闻系学员。
那一年5月8日早上6点多,我就出发了,带队去参加一个活动。那时的*校学员没有手机,自然更谈不上手机上网,所以,我不知道几万里之外、几十分钟前,我们的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了。
活动持续了一整个白天,回到学校时已是傍晚。一进校门就感觉气氛有些诡异,留守的同学情绪非常亢奋,哪怕是平时最蔫的,都激动得像个好斗公鸡。
从他们的描述中,我大致了解了那个惊天消息,刹那震惊,无比震惊!一同外出参加活动的同学,莫不如是!
当晚的新闻联播,全队从来没有这样悄无声息地看着电视。是的,看的时候,每个人都恨不得抓住所有细节,而当新闻结束,教室里炸了锅。
我已经无法一一回忆当时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只记得那一晚根本无法入睡,打起手电,同学们纷纷奋笔疾书——万里之外,有我们的同胞受害,悍然攻击针对的是我们的使馆,这是等同于侵犯主权的行为,而我们应该怎么办?不怕离庙堂远,无惧人微言轻,总觉得身为*校学子,有话要说,有计要献……
而在校门外,南京大学生和市民组成的游行队伍,高喊着口号,痛骂美国佬的那些,我已经一句也记不住,但“解放*要替我们报仇”,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我们那批早上出门的学员刚出校门没多久,大使馆被炸的消息传来,学院也紧急做了应对部署:全体取消外出,静待……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开始了史无前例的“校园戒严”,同等规模的禁忌后来又在南海撞机、非典(Sars)时期出现。
不能参与南京的游行,我们初始都带有一些情绪,但很快就释然了,在这种时候,全民亢奋于事无补,必须记住教训,发奋追赶。学院方面也冒了极大的风险,派出一个队,第二天便装参加了南京大学生游行。看着他们代表我们出去,我们既羡慕又高兴。在这个时候,*民一定是一心的,纵使我们不便全体参与,有人到、心已到。
一周后,中央对此次事件的定调层层传达,院、系都召开了大会,终于,我们整宿没睡写就的文章,能够以登台发言的形式逐一公开。我是全队最后一个上台,借用了“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来哀祭三位烈士,发言结束前,改句为“革命尚未成功,我辈尚需努力”,带着全队同学高喊多遍,紧握右拳,眼闪泪花。
今天回想这些,与*内外好友聊到这一事件的影响,猛然间发现,它可能改变了中国70、80后的世界观。在那之前,美国代表着西方文明的先进和所谓道义,哪怕美国和我们在朝鲜半岛、中南半岛上交过手,哪怕美国无视联合国就发动对伊拉克的战争,我们这代人接受得更多的是改革开放后美国在中国人面前呈现的彬彬有礼,总觉得以强欺弱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驻南使馆被炸,如兜头一盆冰水让我们彻底清醒:什么是世界霸权,请好好理解,丢掉脑子里的一切幻想,做好与虎狼长期斗争的准备。
事件发生后2个月就是高考,出现了很多重点高中学子报考*校,在江苏,甚至有的县1/3超本一线的学生填报提前批次志愿时写上了*校!隔年南京有所高校一个特殊专业班45人全部志愿参*……我们今天看到的一些*工突破,就可能有他们的贡献!
遗憾的是,时间会改变一切,当然也会改变人。彼时,《中国可以说不》这本书正在中国畅销,可后来,当年把美国喷得如*似魈的人,不少已拿了绿卡投奔大洋那头。也许,总抱着敌对情绪是不利国家发展的,但大国较量哪能像单个个人那般随时墙头草呢?
世事变幻,总有相似,美国再想来一次“误炸”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但 的大棒分明眼前就想高高举起。同样18、19岁的年纪,00后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么?能再有坚定人生发展方向、无悔献身于国家事业的群情广志么?
因为相信,所以我还在等,等待那份青春大义的交班。
贰这个周六,5月12日,汶川地震10周年纪念。
10年前的那天下午,正对着电脑办公,突然莫名的晃动,持续时间还不短,很快就发现断网了,通讯瘫痪了。不到半个小时网络恢复后,惊讶地发现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人反应地震了,这是什么情况!
印象中是事发后约1个多小时,一条快讯消息来了,汶川7.8级地震。得知地点,我迅速到地图前找到汶川,然后画了一个圈。这时,想到有个师弟去年刚毕业分在绵阳市安县,距汶川不远,赶紧手机联系、电话联系,但都无果。
办公室里,交流的声音分贝数比平时上升了许多,领导也走了进来,看我们在一起研究地图,于是随口问了句:你们估计死伤会有多少?我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脱口而出:至少12万人。这个数字一说出口,领导转身就走,也许就是这一句话,注定了我会被立即派往四川(我祖籍四川,可能是一方面原因)。
飞往成都、落地直奔都江堰,5月13日晚就在李冰父子像前扎营,我不能算融入抗震救灾大*,只能算亲眼见证者之一。
后来,除了青川、茂县、理县没有去,其他重灾区我都到过,特别是在北川,第一次看到了惨烈的灾难现场——北川,一座像被揉碎了饼干似的县城;北川中学,楼没有整个倒塌,但底下的第一二层全埋了……
这期间,见到了总理黑板题字、见到了主席废墟上讲话,还有那震后少人理会的汶川樱桃、北川橘子……
川人多不屈,是骨子里的,川人易懒散,也是性情使然。如果不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归来的那些老兵很多成为了村干部,10年前抗震救灾初始阶段的自救避险就不会那么相对顺利。
川山多险峻,是天工所作,川山藏*秘,也是顺地理的。几十年前,日本人没有能越三峡之险,始终对川渝腹地抱窥探之心。那一年被我们发现和扣下的日本探子,日本应该更心里有数。
川*多炽烈,是历史有鉴,川*添新缕,也是似命无常。武文斌和邱光华机组的牺牲,举国皆知,痛惜痛兮,然而更多死难牺牲战友,只记碑文而不曾闻名。前几日《中国武警》栏目披露,仅武警汶川中队就牺牲8人,可想而知,乾坤崩坼似的巨灾面前,14.6万救灾部队毕竟都是血肉人儿,折损终究还是有的……
同一地点10年前后对比而对于我个人来说,从童年起,不时在梦中被困扰的那个地震奇景,得到了解释——所有的一切梦境,竟然和灾后北川一模一样。我甚至不用问路、不用找方向,就知道北川的整个布局。无法相信的神奇,北川归来后,自此再也未曾梦到地震……
在北川,我带了5部手机、背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在攀崖的时候,一块大不大小的滚石朝我飞来,幸亏笔记本电脑“扛”了一下,我才没有失足掉落。一瞬间极致惊*,回过神来还有些腿软。
那时,还不是很多人公开谈论*队高层的腐败,可是,仅仅是一个堰塞湖溃决的误报,就足以把那些油腻的、可以有专车的、带长字的家伙撕得脸皮一层层掉下来。当战士们急着指引、帮助百姓们先往外逃,他们却上了车飞也似疾驰而去,路上谁拦也拦不住。车牌号码没有看全,否则,必要拉他们下马!
太多太多的事,只能点到为止。不管怎么说,如同98抗洪检验了70后、80后,08抗震救灾检验了80、90后,10年一个轮回的多难兴邦,有时你得承认它确实是没法造假的试金石。
沧海横流,下一次方见英雄本色是何时?
后记
年那段往事,因为当时我没有相机,所以没留下太多影像资料,想想是很可惜的;年那段往事,照片却拍了太多,以至于得用硬盘存,惨烈的图像后来大都删了,仅存一部分也被搜狐相册不声不响给封了,目前只留有30多张。
最后想说的是,年出发前没有告诉父亲,在北川的第二天收到父亲发来的短信,然后有段短信交谈:
“好像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没有,那不可能”
“是你,不会有错”
“请放心,一切都好”
“等你回来”
比起在北川县城内互相通话信号极差,当时从四川之外往里通讯倒是要好得多,这段短信对话,促使我回来后果断买了房,终于和父亲结束了10年不怎么交流的冷战。
抗震救灾期间所作歌词
《告诉你我的理解》
那一刻天崩地裂转眼是人间惨烈*中央一声号令多少人抗灾抢险不分昼夜你要问我此刻想些什么我这样告诉你我的理解天会崩、地会裂中华火炬不会熄灭情深深、意切切炎*儿女无比团结再大的灾难都会过去我们携手重建新的家园
那一声问候亲切温总理也在前线风雨中万众一心只为那争分夺秒生命之约你要问我此刻想些什么我这样告诉你我的理解天会崩、地会裂中华火炬不会熄灭情深深、意切切炎*儿女无比团结再大的灾难都会过去我们携手迎接灿烂明天
(-05-:08:55)
《祖国和人民需要我》
再唱一曲壮行歌
怕什么云边伞降而落再趟一条堰塞河用双腿把时间抢夺啊,我知道天崩地裂的时刻祖国和人民需要我*徽闪烁穿透悲恸的夜色英雄故事留与后人说
再爬一道陡山坡怕什么眼前巨石纷落再救一个生还者用双手把奇迹举托啊,我知道天崩地裂的时刻祖国和人民需要我兵心火热守护家园的安乐灾难过去幸福会更多
(-05-:12:05)
《再唱为了谁》(这首同时被多位作曲者谱曲,广为熟知的是祖海演唱的,与我的同名但不同词曲,二炮文工团金波当时演唱的《又唱为了谁》就是我的这首)
有一首歌是那样美(有一首歌《为了谁》
它就是《为了谁》(情动人曲也壮美)歌声呼唤兄弟姐妹歌声期盼战友早日归为了谁啊为了谁难忘十年前抗洪湿透衣背(不知疲累)为了谁啊为了谁唱出多少青春无怨又无悔
今天再唱《为了谁》你感动我也流泪歌声震撼亿万心扉歌声激励战士不后退为了谁啊为了谁铭记十年后抗震分秒必追为了谁啊为了谁唱出多少生命高尚又高贵
《含泪送战友》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泪就是这样无声静静流淌;亲爱的战友,亲爱的战友,鲜花中、青山上,不是你家乡为何是你归乡?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人民战士为人民,生死能抛下使命却不忘,即使粉碎了身骨,深情的目光永远在遥望!
还能怎样,还能怎样?人还能怎样一生无比荣光?亲爱的战友,亲爱的战友,战旗红、勋章亮,圆了你梦想凝聚了你辉煌!还能怎样、还能怎样?人民战士为人民,不求留美名但愿万家康即使停下了呼吸博大的心脏永远在贲放!
(-06-:11)
愿烈士永垂不朽
愿国家永昌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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